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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相信,真正的朋友,不是酒肉之交、笑語喧鬧而無營養談話,而是在彼此的路上互相分享人生經歷,一同成長,而我相信,我們就是如此。今日一談,赫然發現,現在的我們和四個月前白袍典禮上笑著鬧著的我們,都已截然相異。妳經過一個多月CEO of HTC intern program的磨練,在人情與責任的錘鍊下,在模擬職場的挑戰中,摸索出人生未來的方向。而我呢,則是在經歷家中重大事件後,真正領會長大的感覺,重新思考家庭、健康乃至於人生各個目標在生活中的定位。

聽著妳抱怨身為職場leader所要擔起的溝通協調、帶領團隊完成目標的艱鉅,我忍不住心想:幹嘛給自己接下這個大麻煩呢?但妳卻又笑笑:真的學到了很多。聽著妳談論某些同儕不懂機會成本的概念,只顧著洗履歷而浪費這段時間所能做的更多充實自我的事,我才真切體會經濟學的實際運用。妳總是那麼敢於抉擇、勇於迎向新挑戰,懂得思考批判、追求自己所想要的,讓我也反思了好多。

以前,我總感慨自己被困在小小長庚,每個學期的課程幾乎都被限定,交通不便只能憂愁困坐東方哈哈,生活啊,沒什麼好做選擇的。但這次與妳相談,不知怎地,突然想通,其實生活處處皆是選擇──選擇坐第一排聽課、或最後一排打混,選擇每日登入那似乎戒不掉的電腦遊戲,選擇發問自己覺得很蠢的問題,選擇和別人做不一樣的事......最重要的是,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態度。正是每日每分每秒每個小小的抉擇累積而成今日的我,我的個性、我的人格、我價值觀、以及我的整個人生。

或許我的課程表早已被排定,但我仍然擁有主動權去選擇怎麼面對自己的生活。有人說,詩詞的美麗就是在被規範的有限格式內,雕琢出無限意境的文字,而我認為,生活得精采,在於如何將每日短短24小時變化出多種可能選擇,然後選定自己想要的,live the dream.

***

或許,我喜歡像這樣花很長的時間搭車去某個地點,與某個很想見的人相約相談,因為在一往一返中,我除了有時間休息打盹,更有時間靜靜思索,將心中攪起的一池混水,慢慢地、輕輕地沉澱,化成筆記本上最潦草、卻也最貼近內心觸動的文字。

***

欸,妳終於頓悟不該再當那個每天煩惱莫須有的傻女孩,妳幡然領悟,與其猜想究竟妳是否喜歡他、他是否喜歡妳、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,還不如坐下來,靜靜地讀一本書,或是和與自己不同領域的人聊個天。放下對愛情的憧憬與期待,做一個讓自己著迷的女孩。就像妳半年前給珮均的建議:先學會愛自己多一點,踏實地充盈自己,發掘另一個興趣。這是妳可以選擇的,選擇少些虛無的煩惱,多些真實的生活體驗。

***

「沉默也有許多顏色,失望與脆弱的時候,許多人對灰心的我給過不同的說法,嘗試給我或冷或暖的能量,像是沾著不同色彩顏料的刷子嘗試粉刷窗門掉漆的部分,但再怎麼掩飾,微微的凹陷都是永遠存在的。好忙碌好繁華的世界啊。世界在每一個人的說法裡爭妍互搶、彼此襯托,教導我,爭取我,排拒我,襲用前人的句型和語式,總是有話要跟我說,總是要我相信那些話絕不會錯。
但我只能被真正的聲音說服。只有沉默的人了解我。我想那女子是沒有再看我一眼的,但我想,或許沉默的鸚鵡曾經轉頭看著我,豔豔的南國烈日之下遠去的我,有著好多好多的想法像是一身美麗多彩的羽毛,但就是不說別人的話,不透漏一丁點別人的聲腔。」──林達陽〈只有沉默的人了解我〉

每一個約會,最後都有那沉默相望、不得不道別的片刻,或是話題與話題之間短暫的寧靜。從高中起,我就深深執著於這數秒鐘的靜謐,別人覺得awkward,但我總是一次一次讓它重複。那是心靈最貼近的時刻,不必再去多想前一個話題聊到哪,下一個話題該講什麼,就這樣望著對方澄澈的眼睛,相視而笑,腦中,自然而然會浮起,某句一直想說的話。

 

「那麼美麗的鸚鵡與女子吶。夏天的太陽仍然照著我們每一個人。真是謝謝啊,謝謝有人接受這樣的我。」

謝謝妳,願意繼續與這樣的我約會<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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